“这样啊”
电话里传来一声惋惜,瞬间被李向南捕捉到了,他能听出老人语气中的情绪,于是马上道:“章伯父,上次没好好跟您聊聊,所以我改变了计划,我大年二十七就去一趟庐州,跟您见个面,咱们好好聊一聊!”
“那感情好!你在庐州歇一天,正好解解乏,我们认认真真的聊一聊!”章之洞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好的,好的,那就这么说”
李向南刚要挂电话,章之洞忽然问道:“对了小李,你爷爷也回乡吧?这次跟你一起?”
“嗯,是的,回老家过年,也是爷爷的意思!”
“那正好,我挺想他的!正好有个人想要见一见老爷子!我等着你啊!什么时候的火车票你回头告诉我一声,就这个电话你记一下”
李向南拿笔快速的记下一串电话号码,这才挂了电话。
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他总觉得章之洞除了见自己聊一聊之外,这次有人要见爷爷才是重中之重。
谁会等着见自己爷爷呢?
这么着急的话,他怎么不来燕京呢?
不过既然约定了,那就先买票吧!
在电话黄页上找到火车站售票窗口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麻烦帮我买五张13号去”
“嘟嘟嘟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扭头一瞧,讶异道:“宋怡,我买票呢!”
“买啥票,呐!”宋怡一只手按着话筒,一只手张开把车钥匙吊了下来,“我爷爷吩咐的,把车借给你们家开一个春节,反正我们不用!”
“嗨哟!”李向南心头一喜,放下电话,赶紧去倒茶,“一定替我谢谢老爷子!等我从红山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去给他拜年!”
“注意安全啊!”宋怡笑着接过茶,朝电话勾了勾,“大年二十七就回啦?”
“嗯,要去庐州先跟章之洞见一见!红徽商会的几个老关系已经提前打下了基础,南皖在改革开放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里是咱们在燕京之外最重要的底牌!有些事情还是要谈一谈的!”
宋怡眼睛一亮,佩服道:“你做事情,总是那么周全!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嗯,等年后回来,我仔细跟你汇报汇报谈话的成果”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嘭!
李向南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叫骂声。
他和宋怡对视了一眼,快步走到窗边,凝眉朝楼下看去。
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被一个中年人伸手揪住磨破边的棉袄领子。
布扣子崩裂的脆响混着北风,惊飞了落在雪堆上啄食的麻雀。
“你放开”
男孩梗着脖子满脸憋的通红,双手在男人的胳膊上猛烈的敲打着。
哗啦啦!
正有一个妇人用脚揣着垒在一旁的竹匾,掀翻的刹那,焦糖色的瓜子雨泼在结了薄冰的雪地上,几粒滚进排水沟,被脏水裹着转瞬不见。
白色的黑色的鞋垫儿、袜子被妇人的脚狠狠碾进黑灰泥泞里,不复它从前的颜色。
针头线脑、纽扣、橡皮筋被妇人抓起来像天女散花似的抛向了荒败的花坛里。
周围顿时一片狼藉。
“别动我的东西,别动我的东西,我让你们打,让你们打,求你们了”
男孩凄厉又无助的哭声,像是茫茫大海里脆弱哀怜的浮萍。
李向南心头骤然窜起一阵火气,拉开窗户大声吼道:“住手!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