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凡听到井思雅略带娇声的嗔怪,脱口而出,“不会。”马上想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面前,可以肆意妄为耍小孩子脾性,但用在井思雅身上肯定不合适,容易‘惹火上身’,随即解释道:“康生、詹昊成这类丧尽天良偷人生的杂种、龟儿子,叫他们的名字,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你的嘴本身就不干净。”井思雅听到蒋凡刻意解释的时候,又是满口粗话,觉得莫名的亲切。她抿了抿嘴,继续道:“但是心里干净。而你口中那些杂种,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但是心里肮脏。”
“我的心里也不干净,只是有点人性罢了。”蒋凡自嘲了一句,拄着拐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吧,趁天现在没事,我先送你回辉凡厂里。”
井思雅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秦海浪的墓碑,轻声道:“再等我几分钟。”
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秦海浪”三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海浪,谢谢你也对不起”
蒋凡站在一旁,没有催促。暮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即使拄着拐杖,也丝毫不减那份坚韧。
黄永强和张春耕在不远处低声交谈,时不时朝这边看上一眼。蒋凡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再等一会儿。
“好了。”井思雅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们走吧。”
公墓到公路还有点距离,蒋凡走得很慢。井思雅注意到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手、腿伤还在作痛。
“要不要”她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不用。”蒋凡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这点小伤算什么。”
井思雅收回手,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她知道蒋凡就是这样的人,宁愿自己忍着痛,也不愿在别人面前示弱。而能感受、领略到他脆弱的人,只有他的亲人和身边几个亲近的女人,自己很难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对了,”蒋凡突然开口,“到了工厂,你换个名字,想好了吗?”
井思雅愣了一下:“没想过”
“那就叫‘小晞’吧。”蒋凡目视前方,故作随意补充道:“简单好记,也不引人注意。”
“小晞”井思雅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马上想到“晞”是破晓,带着告别过去,迎接新生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凡,“你取这个名字可不是什么好记,而是别有含义。”随后缓缓摇了摇头,“真正想做到告别过去,‘在于心而不执行’,只要厂里的人不叫全名,以后就叫阿雅就行。”
蒋凡犹豫了一下,接茬道:“你不仅聪明,而且还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如果”
井思雅抬手打断蒋凡的话,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别说出口,因为你说出来,我很难拒绝。现在我只想安静地休息一段时间”
当他们走到马路边停车的地方时,天色已黑尽。黄永强快步上前,为蒋凡拉开车门。
“去辉凡厂。”蒋凡简短吩咐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