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
菡萏都有些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
沈知念只是淡淡一笑,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灼华没有足够硬气的家世撑腰,父亲不过是寻常武将,并无显赫功勋,在朝中更无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她出身世家大族,即便犯了错,陛下惩戒时也需掂量几分,不会如此轻易就将她废黜,总要看在家族颜面上留些余地。”
“可王家没有这个底气。”
芙蕖跟着点头:“奴婢觉得,陛下给予王氏如此重惩,不仅仅是因着墨锭这一件事。”
“而是长久以来,对王氏愚蠢、善妒、屡屡生事的种种不满,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借由此次事件,一并爆发出来了。”
“陛下是在告诉后宫的所有人,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旦耗尽,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沈知念认同道:“不错。”
“陛下如此处置王氏,也是做给前朝看的。”
“谢阁老和京兆尹都是朝廷重臣,他们的孙女、女儿在宫中受了委屈和构陷,若陛下不严惩罪魁祸首,如何能安抚臣子之心?如何体现后宫公正?”
菡萏连连点头。
芙蕖想了想,轻声问道:“娘娘,王氏被废,那三皇子日后由谁抚养?”
“眼下虽由嬷嬷、乳母照顾着,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后宫怕是又要为此起些波澜了。”
菡萏也附和道:“是啊,虽说三皇子……”
她话到嘴边,又谨慎地咽了回去,可意思很明显。
即便如今也没有人明着说,三皇子究竟怎么了。但宫里一些资历老的妃嫔和精明的奴才,或多或少都看出三皇子与寻常孩子不同。
那般孱弱,心智似乎也……
可无论如何,他毕竟是陛下的长子,身份摆在那里,便是一块诱人的香饽饽。
抚养皇子,尤其是长子,对于无子或需要巩固地位的妃嫔而,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沈知念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王灼华倒台,空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嫔位,更是皇长子的抚养权。
后宫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谁能抚养三皇子,自然是陛下圣心独断。”
沈知念淡然道:“不过你们说得不错,确实会有不少人乐意。”
……
翊坤宫。
连日来的气氛十分绷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敦嫔强作镇定,按捺着没有与宫外的王家传递任何消息,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慎刑司那些无孔不入的人抓住把柄。
可不知为何,她心头却没由来地慌乱……
敦嫔反复思量着,自己谋划的每一个环节。
流是通过不起眼的小太监散播的,绝查不到她头上。
墨锭的来源早已处理干净,线索最终会指向唐家。
听竹的家人在王家手里,她绝不敢背叛……
按理说,这应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可为什么……她就是莫名觉得不安?
就在敦嫔心烦意乱时,一名宫女捧着一个锦匣走了进来,恭敬道:“娘娘,长春宫方才派人送来这个,说是贵妃娘娘惦记三皇子,近日天寒,特意亲手为三皇子缝制了一件小棉袄,送过来给他添衣。”
敦嫔闻,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庄贵妃会有这么好心?
对方在风口浪尖上,送来这么一件东西。敦嫔心中疑窦丛生,只觉得庄贵妃的举动,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装模作样,又像是别有用意……
然而还没等敦嫔想明白,庄贵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殿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李常德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敦嫔王氏接旨——!!!”
敦嫔心头一跳,心中瞬间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到正殿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翊坤宫的宫人们也呼啦啦跪了一地,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李常德手持明黄圣旨,面无表情地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敦嫔王氏,性情骄纵,德行有亏,不思修身养性,反生嫉妒之心,于宫闱之内行构陷之举。”
“散布流,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