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三境强敌。
【刘邦:只可惜陈胜为其车夫庄贾所杀,吾憾未能与之见。】
【秦念:这倒不必可惜,陈胜起义时记得自己的出身,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秦念:得势之后却变成了“我生来就是王侯将相,你怎能提我的过去”,杀害只是说出他旧事的故友,最终众叛亲离,身死车夫之手。】
朱元璋只觉更加难堪。
秦念指责陈胜忘记出身,正如先前暗示他朱元璋忘记了出身布衣。
他是天命所归,不是忘记出身!
但朱元璋不能说。
——只要说出来,就会被天幕判定为谎言。
【刘邦:这也可叹。】
秦念再度感慨甲方有钱真好。
扮演刘邦的打工人,价钱肯定也不低。
【李世民:秦皇,你是民还是天生的王侯将相?】
秦念正感慨刘邦这人设太稳,就见到李世民的问题。
她一时间看不出这个问题是想问什么。
不过就算搞不清李世民的扮演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也只需要依照本心与人设进行答复。
【秦念:朕生于民间长于民间,自然是民。】
【秦念:说实话,以大秦的名声,得势之前朕都不敢说自己的身世。】
这话就是秦念在给自己立人设了。
甲方太好说话,她对这份兼职有了比较高的把握。
那就得为之后作打算。
………
暴秦。
嬴政已经知道秦念复秦之前,后世是如何看待大秦。
再看秦念此言,竟是心绪相当复杂。
他的后人,因为“暴秦”的名声,不敢言及出身?
【李世民:此道多艰,望秦皇必自珍重。】
秦念觉得有点尴尬。
这种自己编了个创业艰难的人设,然后被李世民安慰——她好像个欺骗他人感情的人渣。
于是秦念果断转移话题。
【秦念:今天是刘邦的话题。刘邦,你起兵之后让雍齿守卫丰邑,结果他反手降魏。你反过来攻打丰邑,前两次都被雍齿守下来,此时你是什么心情?】
“秦念定是觉得难为情,才如此生硬地转变话题。”
今日在李世民身边的不是文武百官,而是长孙皇后。
在天幕再度发生变化时,李世民命人将李承乾和李治都带了过来。
十日前帝后商谈,长孙皇后认为既然天幕透露太子更易,那就必须对承乾与雉奴一视同仁。
不然极有可能致使兄弟阋墙。
李世民笑道:“皇后所言极是。”
【刘邦:自是怨之,不过都已是往事。】
刘邦本想补一句“吾大度”,但碍于规则限制,只能作罢。
事实上他现在依旧对雍齿颇有怨言。
雍齿也是沛县人,原是豪强,两人早有旧怨。
起兵后,刘邦不在乎这些过往,将丰邑交给雍齿。
结果遭到背叛。
后来雍齿依附张耳,随张耳一道归汉,刘邦顾全大局不能追究他。
封赏功臣时,刘邦先封关系好的,张良说这么做使得与他不亲近的那些功臣产生疑虑,正在相聚谋反。
在张良的建议下,刘邦封雍齿为什邡侯。
群臣认为雍齿这样被刘邦厌恶的人都能因功封侯,也就都坚信自己也会被封侯。
【刘邦:福祸相依,若非首次攻打丰邑不利,吾或许不会去依附景驹,也不会在路上遇到同样去投奔景驹的子房。】
说起往事,刘邦目光灼然。
虽然距今不过十二年,已是恍然如隔世。
张良微微怔愣。
初见陛下之时,他多次以《太公兵法》为陛下献策。
陛下也经常采用他的献策,在此之前没人听得懂他的谋略。
他也因此认定“沛公殆天授”,决定追随陛下,没有再去见景驹。
【秦念:确实捡了个大便宜。】
刘邦大笑:“子房,秦念先前之言必是激将之法,这才是他的真话!”
张良却不这么认为:“天幕禁止谎言,后世秦皇或许真认为臣名不副实。”
“这你就想错了,”刘邦得意道:
“规则有缺漏,秦念分明是以‘不能谋其国’为前提,才能说出‘或许名不副实’一词。”
“实则为大汉而谋,亦是谋圣!”
张良笑而不语。
………
年轻的张良冷哼一声。
对秦念这般前后不一的说辞,他极为不喜。
更不喜的,是明知这是激将之法,他还是受到了影响。
汉高祖一朝的张良可以辅佐刘邦,此世的他若是不事秦,却极有可能碌碌无为一生,正如秦念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