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谢明儒似有不耐,“不过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明所以地闹事,你便连自己都新娘都怀疑吗?”
“非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谢予朝反问。
父子四目相对,隐隐僵持。
但不过片刻,谢予朝又道:“我不知道这盖头底下到底是谁,但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新娘子。今日这么多客人在场,你非要我当众把盖头掀了,让她跟我们一起颜面尽失,成为所有人嘴里的笑话才肯承认你做了什么吗?”
“谢予朝!”谢明儒些许恼怒,“你无缘无故、无凭无据就能如此质问你的父亲吗?”
“是父亲就可以不留缝隙地掌控我的人生吗?”
“你……”谢明儒忽然哑口。
因为几乎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唯一例外的,只有带着红盖头,失去依靠后独自在原地强装镇定的新娘子。
“来人,带少夫人回房。”
婢女战战兢兢出现在人前,小心扶着新娘离开。谢府的其他下人亦大批出现,开始道歉和送客。
首辅大人家的热闹,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大家都很识趣,零零散散地走了。
与此同时,谢明儒背过身,“逆子,跟我进来!”
“诶!”杜大学士惊呼。
谢明儒还没走两步,只觉凉风扫过,锋利的剑离他的脖颈咫尺距离。
江珂玉推开了杜大学士,阔步走进了内堂,直接剑挟谢明儒。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父子的事,更没时间等你们相互讨伐。”江珂玉毫无耐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阿媛在哪里!”
“你有本事,就把你手里的剑,再往前推一寸。”谢明儒丝毫不惧,甚至回身与他对峙。
江珂玉面无表情,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你别以为我不敢。”
“江少卿。”谢明儒语无波澜,“你初入仕途,便是在我手底下做事,也算是为数不多,我看着走过来的孩子。念及往日情分,你现在离开,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情分?”江珂玉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你老糊涂了吧。”
谢明儒面不改色,“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理该最明律法,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
“那你是疯了吗?”谢明儒流露出不解,“你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我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清楚你的努力、你的不容易。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体面不顾了吗?你的前途不要了吗?”
“努力和前途。”
这一瞬间,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从江珂玉脑海里闪过。
“那你以为,我所做和所求,是为了谁呢?”
谢明儒愣了愣。
“呵。”他忽地冷笑出声,“那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就和你一刀两断,将你弃如敝帚的女人!”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再也压不住,“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中邪了是吗?”
江珂玉也忍无可忍,“告诉我她在哪!”
“你动手啊!”谢明儒冷哼,“来,让我看看我手底下出了多了不得的青年才俊,敢明目张胆地威胁当朝首辅!”
他甚至自己靠近剑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她在哪,杀了我,不止是你,这世上都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
江珂玉生出一剑砍了他的冲动,但是不能,毕竟阿媛还不知所踪。
“剑握在你手里,仇视的人就在你面前。”谢明儒轻轻扯动嘴角,满是轻蔑,“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就像当初一样,你以为当初在大理寺阻止你顺利晋升的人真的是我吗?”
谢明儒抬起手,随意地撇开眼前的剑,“不,是你自己。”
他幽幽道:“究其根本,是你自己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本事。算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非我对你磨砺,你岂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无能之辈,又岂会有今天的成就?比起盛老,你倒不如尊我为你的恩师。”
他淡定坐下,“当年我从大理寺升任内阁,本欲将你一起带走。可你偏偏要为了那几分微不足道的交情,私自放走姓楚的罪人。这般感情用事,我料想你往后一定因此吃大亏。瞧,这不就印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