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一切都按照哀家给你的路子走,不会有错的。哀家还能害你不成?”
“老祖宗,既然您什么都明白,那您也应该知道,我不想娶齐舒云。”燕湛着急地站起身来,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道:“如果您想让严律和宁瓷两人彼此牵制,那好!我不反对。但齐舒云可以嫁给其他什么人啊!比如,选个其他大人,哪怕这人不是您身边的亲信,没准成了婚之后,就自动到了您身边也说不定呢?”
太后心头刚刚笼起的亲情慈爱之心,却在顷刻间,熄灭了。
她冷冷地冲着燕湛,斥声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真正在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燕湛心头一凝,紧紧地闭上了嘴。
“你真想娶的,是你在外头的那个金屋里,养的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她不是野丫头!”燕湛脱口而出:“她有名有姓,她也是名门之后,她……”
“名门之后?”太后愣了愣:“哪个府上的?跟哀家说说,哀家去查查看,看看她诓没诓骗你。”
燕湛双眼尽数忧伤,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他好似隐忍着心口莫大的暗潮,却最终深深地压了下去。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许是燕湛走得急,许是这会儿已经入了夜,总之,无人发现,此时正站在殿门边,手中端着精致小木盒的宁瓷。
刚才里头的对话,她听了个大半,对于太后和燕湛的立场,她并不觉得意外。
意外的,是达春。
让她在心头,不由得细细打量起这个,在宫里头做了三十多年的大太监来。
据她所知,达春已经前后两次,在太后和燕湛有杀心的情况下,阻止了他们。
她感激达春,但达春是不是安全的,她未可知。
但她只知道,目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她信步走进正殿内,微微一笑,对着太后说了句:“老祖宗,该施针了。”
太后正被刚才燕湛的离去,闹了个心头不大痛快,却见宁瓷来了,便觉得来了个救星。
“正被湛儿气得胸口憋闷,宁瓷,你来得正好。”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窗边的拔步床上。她闭目养神地叹道:“许是最近端午,每天闹得热得慌,还被这些个烦心事儿折腾得没个消停。”
宁瓷甜甜地一笑,宽慰道:“无妨,我为老祖宗换个施针的手法好了。”
太后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她一听说换个手法,便机警地睁开眼来,问道:“可以吗?要不要问问高院使……”
话音未落,达春赶紧进殿通传:“太后娘娘,高院使来了。”
太后一愣,却见宁瓷笑着道:“是我请他来的。白日里,老祖宗你们参加大宴的时候,我便去请教了高院使,还拿了个他开的药包回来,这会儿正在小厨房里文火慢慢煨着,等会儿,我去拿来,让他细细判断一下我拿得对不对,然后您再喝。”
她这么一说,太后放下心来,不知怎的,最近被燕湛怂恿杀宁瓷,怂恿得她心头总是疑虑过重。可这会儿瞧瞧宁瓷这么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压根儿就是燕湛想太多了。
高院使来了后,为太后诊了脉,又检查了宁瓷熬煎的汤药,还跟宁瓷就打算换的施针针法讨论了一下,方才对太后感慨道:“太后娘娘身边,真真是来了个可人儿啊!”
由高院使亲自判断的,自然是错不了。
太后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整个宫里头哇,哀家最喜欢的就是宁瓷乖孙啦!”
待得高院使离开后,宁瓷方才伺候了太后开始施针。
针法自然是跟高院使讨论过的那些,但是,落针的深度,留针的长短,以及捻针时候的力度,那便可以大做文章了。
太后不知道的是,宁瓷的这套针法,在正规医家大夫那边瞧来,是完整的“养心十八针”。但因为宁瓷娘亲所亲授的偏门针法,却可将这一套“养心十八针”变为“夺命十八刺”。
更何况,从今儿起,宁瓷的这一套金针里,已经浸饱了她研磨的毒汁儿。
针针瞧着像养心。
刺刺落入是夺魂。
十八针,每刺入一针,宁瓷便在心头念叨着:
这一针,是为爹爹。
这一针,是为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