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摊着一张卡片似的白纸,上面血红两个数字,触目惊心。
25
宋时铮咬唇不语。
“可不是我要动的。”孟行玉说,“是你洗澡时,有快递上门……”
宋时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怖:“他们今天也来了?”
“什么叫也?”孟行玉敏锐捕捉。
手中卡片颓然掉落在地,“就是说,自从美国回来后,在今天之前,我已经每天都收到这些东西了。”
孟行玉看着桌面血红色的字,沉默不语。
饶是她不懂,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宋时铮眼中仿佛有亮光,扯住孟行玉的袖子:“你一定看清楚送快递的人长什么样了,是不是?”
面对宋时铮希冀地目光,孟行玉却摇了摇头:“没有,那人帽檐压得极低,将盒子往我手中一塞就走,我根本没有看清。”
其实,就算看清了,又如何呢?
那一定是一张极普通的面容,令人过目即忘,就好像大街上游动涌过的任何一个人一样。
只是经过,却不会往心里去。
宋时铮颓然撒了手,喃喃:“我本来不准备和你说这些的……”
孟行玉却怒了:“为什么不准备说?既然你一回国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为什么却一句也不和我提?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好撞见,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预备告诉我?”
今天那快递员将瓦楞纸盒极快的往她手里一塞,孟行玉还没接稳,纸片便滑落出来,再抬头,那快递员已是无影无踪。孟行玉手往那纸盒里探,却摸到空荡荡一片。
孟行玉直觉不好,连忙追出门,却见电梯早已下至一楼。
那快递员必定早无踪影了。
是谁,费尽心思,只为送一张卡片上来?
孟行玉拿着这卡片端详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微信二维码,也没发现有好评返现的字样。
那这便是存心了。
宋时铮静默一会儿,像是想通了,又像是放手了,身上有一种破罐破摔的索然。她转身进房,摸索了好一会儿,就在孟行玉快要等到不耐烦时,她端着一叠快递盒出来了。
宋时铮轻描淡写道,“就是这个。”
这是一叠和今日的瓦楞纸盒完全一模一样的纸盒。
木色、方形,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
孟行玉怔了怔。
宋时铮从最底下抽出一个盒子,苦笑:“这就是我回国那天,收到的第一个盒子。”
宋时铮朝她努嘴,“打开看看。”
孟行玉依言打开,只看了一眼,又狠狠扣上:“这是谁开的玩笑?”
这般恶毒。
宋时铮:“你知道这不是玩笑。”
孟行玉眼神便更冷了,嘴角绷得又平又直,好像地球仪上的水平线一直蔓延开去,无边无际。
“最近,一直有怪事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是之前,我理都不会理,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
这两个月以来,以小猫的形态在孟行玉身边生活,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开始有紧张、厌烦,也有无所谓的坦然,到后来,所求便越来越多,觉得还是做个人好。
欲望虽然让人痛苦,却也着实滋养人。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有忙想让你帮,才和你在一起的。”
“即使没有这件事,我想我还是会选择你。”
宋时铮尽量轻描淡写,可却言语间的颤抖却终究难掩心绪。
那溏心色的灯光也变冷了,琥珀般滴落下来滞在两人身上,渐渐凝固。
客厅内陷入久久的沉默。
下一秒,孟行玉开口。
“那你想不想让我帮这个忙呢?”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在脑中转过。眼前闪过酒吧里的那杯酒,小猫在孟行玉家中撒泼打滚的时刻,在美国巡演时孟行玉破门而入的样子,两人格里菲斯天文台天旋地转的夜晚,还有那颗一直挂在她脖颈间的蓝色宝石……
宋时铮鼻尖酸了。
“想。”
“很好,”孟行玉冷笑道,“这个忙,你便是不让我帮,我也是非帮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