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语也不好。”
“学校有语言班。”
“可是如果我需要你的信息素呢?”他终于溢出泪水,声音颤抖得厉害:“如果我在国外很想你呢?”
的确是楚楚可怜的一张脸,裴祝安却早已司空见惯,并没心软,甚至隐隐有些不耐。
“信息素的问题你不必担心,至于其他事情,联系汤特助,或者给我打电话。”
“可以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吗?”
话音落下,两人沉默地看着彼此,都没什么表情。
听着像玩笑话,宁惟远却是一副认真口吻,至于裴祝安,他没当真,却也没觉得哪里好笑。
裴祝安叹口气,口吻略微无奈:“宁惟远,你是个成年人了。”
但从所作所为来看,宁惟远却不像已经成年。
沉默半晌,他忽然狠狠踢开脚边纸箱,受惯性影响,箱子撞在裴祝安脚边,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alpha却置若罔闻,只是抱臂觑着宁惟远,神色冷淡。
“你闹够了没有?”
宁惟远没回应,反而将另一个箱子也踢开,像在泄愤。
浮尘翻腾而起,他的声音透着切齿的恨意:“裴祝安,你又想丢掉我,是不是?”
裴祝安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安抚,没有解释,也并未训斥,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竟然是打算离开。
又一声闷响落下,宁惟远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控诉。
“我不想离开你。”
裴祝安依旧无动于衷,他已经转过身,指尖搭在门把手上——
推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着哽咽的低吼,像是彻底陷入心如死灰。
“我恨死你了,裴祝安。”
alpha脚步明显一滞,某处神经被狠狠扯了下,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但裴祝安并未回头。
下个瞬间,铁门沉重地阖上,冰冷的金属撞击声盖过身后人的饮泣。
周一清晨,有人在门外叩响宁惟远的家门。
迷迷糊糊开门,迎面却是一张熟悉俊脸。
“裴总?”
宁惟远穿着睡衣,在裴祝安面前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在瞥见对方身侧陌生男人后,瞬间清醒了。
他警惕开口:“你是谁?”
裴祝安嗤笑一声,肩膀顶开门缝,越过宁惟远走入房间。
alpha气场太足,光鲜亮丽的模样又与周遭格格不入,他随意环顾四周,视线继而落在宁惟远身上。
“真要是打劫,谁会稀罕你这三瓜俩枣。”
裴祝安没再搭理宁惟远,略一偏头,却是对着身旁的男人开口:“看看他的伤。”
宁惟远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中提着个医药箱。
换药的时候,宁惟远的视线频频落在医生脸上,直白,坦率,不加任何掩饰,以致于直到离开时,对方的耳朵都是红的。
裴祝安眼神戏谑,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宁惟远开口,语气将信将疑。
“浓眉大眼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裴祝安差点被气笑。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给宁惟远带了早餐,不少早点店正营业,但青年不吃热食,最后只准备了三明治带过去。
宁惟远腮帮子鼓起个弧度,“是吴阿姨做的吗?”
“嗯。”
“也不知道出国前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宁惟远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裴祝安却没忍住追问。
“你见她干什么?”
“我有件衣服不见了,不知道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还是落在原来的地方了,想问问吴阿姨有没有看见。”
裴祝安正在对面翻阅文件,闻声指尖微微一顿,思绪像是被丝线猛然勒紧,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在s国的那晚。
记忆潮水般席卷,辛涩的苦艾气息,酸胀发麻的神经,灼热到濒临干涸的腺体,细节丝丝入扣,慢放一样,脑海中的画面愈发清晰。
他已经猜到宁惟远丢的是哪件衣服。
喉结上下滚动,面上倏尔一热,裴祝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