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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1 / 2)

他寻思,原先姐那么小的时候也是天天都跪,

可她那跪跟他这跪还不一样。

他是装孙子,换点钱,她是真被人当孙子,完了还得忍着接着伺候。

季阳满脸复杂的叹了口气,走到院里提筐去了,

总习惯了少睡觉,就觉得无事可做的每一天都老长老长,长得叫人觉得煎熬。

所以他从前几天开始就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干,往山上挖野菜去。

这日子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山上还有好些野菜可挖。

挖完野菜,再整点黄豆酱,好歹拿粗面捏俩饽饽,就能吃顿饭。

可是今儿他还想喝点酒。

老人常说有的人喝酒喝惯了,就跟身体里有虫子似的,不喝了就咬。

季阳就是这样。

但他现在一是有活的时候不能沾,沾了酒,到死人跟前去那叫啥?

那不光是半夜他害怕死人掐他脖子,白天还害怕人家属打他。

至于这二么,那就是没条件了。

他是赚钱了,赶上好时候赚得也不少,但他省吃俭用,基本都攒着了。

先前给姐的钱,被扔回他院里,他也没动,都搁炕洞里藏好了,

加上这段时间攒的,全被放在那个信封里,今早被他趁着段家没人注意,老费劲地掖门缝子里了。

季阳撅腚猫腰地从灶房的旮旯摸那一小坛酒,这还是三个多月以前买的了。

被他特地放到个不好拿的地方,得到了实在不能忍的时候才掏出来倒一小杯,咂摸咂摸味儿。

他忍不住舔舔嘴,接着使劲往里够—

“吱呀”一声,破破烂烂的篱笆院门被推开,惹得他当即一愣。

“谁啊!”季阳有点激动,心想是不是有活儿了,手磕着都没过意,赶紧跑出去。

怎想才一瞅见来人,就傻了眼,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

“姐、啊,不是,爷爷爷,您咋来了呢?”

季阳咽咽唾沫,虽是提早就预料到这种可能,仍然忍不住俩腿打哆嗦,

他不敢看段虎,抓紧低头,着急忙慌的往外吐噜:“我、我知道您是为啥来的。”

“上回那钱也是您给我扔回来的是吧?”他俩手背到身后,攥紧了借力,“我、我是真没别的意思,真的,您就信我吧。”

“您瞅我都没敲门,对不?我也没打扰你们。”

段虎缓缓走进来,没说话。

看墙根子底下放了个板凳,坐那了。

季阳听见动静壮着胆子扫了一眼,刚好跟段虎幽深漠然的视线对上,

他激灵一下再次埋头,吭哧:“我,我就是寻思她、我春花奶奶,”

“生了娃了,要补身体,娃们也得用钱啥的,我就,就是个心意,真的。”

段虎冷冷一笑:“你的心意值个鸡吧毛?”

“拿回去,老子都嫌你的东西把我家大门整脏了。”

他掏出兜里的信封,“啪”一声扔到地上。

季阳瞅着眼皮子底下的这个信封,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一年多以前,季春花也是这么着把钱扔到他跟前的。

可这回,他却咋都不想要这个钱,觉得这钱刺眼睛,刺得他疼得慌。

季阳肩膀子耷拉着,闭上眼:“爷爷,您要是想打我,一会儿您就打,我也不冤得慌,您打我多少回,就是给我腿打折,我也不冤得慌。”

“我也跟您实话实说我就是、就是图个心里头能舒服点,我搁信里也给、给她写了,”

“我现在跟季家没关系,往后也不会再回去了。”

“我是寻思着,啥时候我妈要是没了,我好歹是个儿子帮忙料理料理也就得了。”

“其他的,我管不了了,反正我打地起也不孝顺,就是个混账玩意儿,我也不怕他们谁搁后头戳我脊梁骨。”

“我脊梁骨纯是拿臭粑粑做的。”

一席话毕,他便听到段虎点烟的动静,当即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下了,

脑门子“咣”一声砸到地上,哽咽道:“爷爷,我今天这跪不为别的,就只求你们能装个不知道、不理会。”

“往后你们就只当那些钱是风刮来的,乐意干啥就干啥,行不?”

“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真的,我自打那以后都是绕着你们走的,我不扒瞎。”

段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盯着他脑瓜顶道:“季阳。”

他基本就没正经叫过他的名字,当下便令季阳不知所措地仰起头。

段虎胳膊抵在膝上,一字一句道:“老子眼是不瞎,能看出你不是装的,但我一点都可怜不起来你,”

“可你要我现在下手打你,老子也确实下不去这个手。”

“老子还知道,我媳妇儿指定也得这样。”

这一刻,他眼里没有怒也没有恨,只是淡淡的,像是单纯在陈述。

“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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