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深夜晚归,身上都沾了点寒意,一进屋便融化成水汽,弄得衣物潮潮的,又很快被蓄灵器地毯烘干。
仿佛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驱散了满身的疲倦,秦琢丢弃了人前的端方持重,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终于……”他喟叹了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倦意,却也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安宁与放松。
周负好奇地打量着帐篷中的环境,拉着秦琢问:“阿琢,这是什么?”
秦琢扫了一眼,是一盏铜灯,只不过这铜灯的样式比较奇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构思新奇却不失古朴之美。
这样的设计无疑充满了蓬莱秦家的特色,一看就知道是百工苑出品。
“这是灯,只是造型稍微特别了一点。”秦琢将其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镂空的铜制玄鸟全身都放出了昏黄温馨的光。
周负毫不吝啬赞美:“真好看。”
“哦,对了。”秦琢看到玄鸟铜灯,才想起来自己的乾坤袋里还放着另一盏铜灯。
他赶紧把风尘子放出来,不出所料,这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精怪气得要死。
这些日子,他不是任劳任怨地给秦琢打工,就是被关在铜灯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风尘子发泄怒火的方式独特而又猛烈,他二话不说便召唤出一阵猛烈的狂风,呼啸声如泣如诉,吹得整个帐篷仿佛充气般膨胀起来,仿佛要将这帐篷内的安宁撕裂,以示它的不满与抗议。
帐篷在狂风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幸而四角的固定措施牢固,才未被风掀翻。
周负眼疾手快,一脚稳固地踩住地毯,一手握住铜灯压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扯住了被狂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椅子。
他仰面向半空中看去,眼珠在飞快地左右抖动,好像真的能透过风暴,看清风尘子的真身所在。
“风尘子!”秦琢愠怒道。
现在的风尘子在秦琢面前玩驭风之术,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经过昆仑山外围风暴群的历练,秦琢的驭风之术早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风尘子的这点小把戏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够看。
秦琢只是抬了抬手,四周的狂风便立刻平息,随后手掌向前一探,就捏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拎到自己的眼前。
他的动作轻松而自然,仿佛只是在抓一只恼人的小虫。
“哎呀——”风尘子发出一声尖叫,“你快放开我!”
秦琢不说话,只是捏着风尘子的两根手指施加了点力道,任凭这是清风所化的精怪怎么扭动挣扎,他都不为所动。
“我错了,对不起嘛……”风尘子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颇有些垂头丧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琢警告道:“没有下次。”
这是秦家营地,风尘子被发现是小事,如果他不小心伤到了人,那可就不好处理了。
“这位是……咦?”风尘子发现周负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禁疑惑,“你能看到我?”
周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风尘子又尖叫起来:“什么?!可我是一缕风啊!”
周负茫然:“我知道啊,我看出来了。”
在他的视线中,秦琢的手里捏着一团散发微光的物体,光芒忽明忽暗,形状也如水般不断地流动变幻。
“咳,周负的情况比较特殊……风尘子你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秦琢急忙打断道。
风尘子嘀嘀咕咕:“好吧好吧,我不问就是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秦琢手一松,风尘子就呼啦一下窜回了半空中,舒展身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琢的表情,显然是怕对方再次出手。
他只顾着观察秦琢,没注意到另一边周负目光一沉,手指动了动,最后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把这只给秦琢添麻烦的精怪抓下来。
“周负,你帮我看一看,这些和伏羲八卦有关吗?”
看到铜灯就想到风尘子,看到风尘子就想起从灯里取出的十三片山海玉书。
这些山海玉书记载了十三座大山,其中日月之出有七,日月所入有五,日月所出入有一。
按诸葛果的说法,只要参透了这些玉书,便能揭开奇门的奥秘。
秦琢把十三片玉书在桌面上一次排列开来,周负凑上前去,仔细阅读每一片玉书上篆刻的文字。
伏羲八卦也叫先天八卦,《周易·说卦传》有记载:“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简单来说,八卦是一套用以表示自然事物和现象的符号。
“日月出入描述的不止是方位,更多的其实是时间。远古的农人每天观察太阳出入何处,用来定季节以便耕作的资料——这便是历法的前身。”周负将他所知的一切向秦琢娓娓道来。
他在讲述这些内容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主观的情绪从他身上抽离,如同远古的智者,传递着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