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已经采用了与中原类似的官制,比如这位祖儒同时就是这个军司的都统军,相当于宋国的都统制。
西夏之所以保留了两套官员体系,是为了确保党项贵族在大夏政权中的绝对统制地位。
拓跋黑衣现在就是一名“吕则”,同时也是军司中的一名指挥使,下辖三千骑兵。
拓跋黑衣一个屡次成功潜伏并作乱的间谍,这些人情事故当然是明白的。
所以他唤军司都统军拓跋厚为祖儒,这就是在强调彼此关系的不同。
祖儒拓跋厚捋着大胡子,沉吟道:“吴老头儿有六十多了吧?你是说,这老头儿不行了?”
拓跋黑衣道:“很有可能啊祖儒,我们应该加强侦伺,一旦确定吴璘出了变故,那么我们大夏的机会,可能就来了,这可是祖儒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
拓跋厚眸中精光一闪,沉声下令道:“黑衣,加派游骑散弋,阻断吴家军驿卒军书,有机会就多捉些活口回来,拷问消息。”
“是,不过祖儒应该早做准备了,一旦确认吴璘出了变故,我们……该做什么呢?”
“老夫明白了,此战若成,老夫记你首功!桀桀桀桀桀桀……”拓跋厚忍不住狂笑起来。
第795章 明码电报
这一天的下午,下了一场秋雨。
所以晚上的时候,天气尤其的冷。
仍是深秋时节,但夜晚的温度已经快降到水面结冰的时候了。
老帅吴璘,于这一夜,病逝于黄羊川。
帐中众将悲戚不已,其中吴家子侄尤其悲痛。
虽然都已是见多了生死的将军,不至于捶胸号啕,却也是一个个脸上挂满了泪水。
吴璘一死,军前宣谕使赵婒便成了这支大军的最高统帅。
还好,赵婒也清楚这时候不能轻率发布老帅吴璘的死讯。
所以,他选择了“秘不发丧”。
大凡权力交接非正常的时候,就经常会出现“秘不发丧”的事情。
因为权力掌握者的病或死,是一种非常稀缺也极具效用的资源。
“秘不发丧”就能蒙蔽对手,留下暗箱操作的空间。
放在这支原本要攻打瓜州的大军身上,秘不发丧就可能为它的稳定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吴帅感觉不妙的时候,就已金牌急脚递上书朝廷了,同时做了种种后手准备。
这种情况下,多隐瞒一天,就能为宋军多争取一份胜算。
……
拓跋黑衣亲自率领着百余名骑兵,巡弋在凉州到兰州之间的必经之路上。
自从对祖儒大人做出那个判断之后,他就率领所部三千精骑,化整为零,散布在了凉州周围大小路径上。
以西夏兵百余轻骑兵的队伍,如果不是碰上同等数量的宋军骑兵,哪怕是五百步卒,他们也敢正面较量一阵。
当然,遇上宋军的辎重队,他们还是会避开的。
辎重押运队伍虽然不会是重兵,但也不是区区百余骑就能对付的。
几天来,他们也成功截获了一些宋军的军书。
明文的函件通常没有太大的价值,密码的军书他们又破译不了,几天下来,人困马乏,拓跋黑衣也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他打算再坚持两天,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便收兵回营。
这时候,他遇上了一支数十骑的宋军队伍。
几十骑,是可以一战的。
而且,拓跋黑衣总有一种预感,这一回,他应该能有所收获。
因为他在这支骑兵中间,看到了两三个明显不是一身肃杀的边军骑兵的人。
“截住他们,不要放走一个!”
拓跋黑衣缓缓拔刀。
或许,是得益于他多年充当间谍所培养出来的敏锐意识,在他的精准判断之后,又下达了一个绝对正确的决定。
先是埋伏起来的西夏兵一通乱箭,在成功射杀十余骑宋军之后,他们一踹双镫,拔出雪亮的马刀,屁股离开了马鞍,狼一般呐喊着,狼一般扑了上去。
虽然双方总人数并不多,但厮杀异常惨烈。
百余骑战士,往复厮杀,战马踏踏,兵器撞击声中,不时有人倒落马下。
当这片开阔地上遍地是尸体和无主的战马时,拓跋黑衣率领剩余的西夏骑兵,围住了最后一个宋人。
他穿着圆领袍,不是戎装。
在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拓跋黑衣眯了眯眼睛,便提刀冲了过去。
乌骓马从那个尖叫一声抱住脑袋的圆领袍人身边掠过。
拓跋黑衣锋利的长刀,挑在了他的包袱上,割断包袱,把那包袱挑飞在了空中。
包袱敞开了,一支竹筒从空中落下。
拓跋黑衣一拨马头,刀锋一刺,便刺穿了那竹筒,把它扎在了刀锋之上。
拓跋黑衣把竹筒从刀上拔了下来。
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