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的,别说话了。”程越移开眼睛不看他,就也不是关心他,这人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万一再喷点渣渣出来,他怕自己当场呕出来。
薛源也觉得这一幕挺招笑的,他和薛锐打生打死,两人血海深仇,到头来竟然和薛锐的前男友相对而坐吃汉堡,不得不说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笑够了,他突然又想起来,眼前这个男的还是个同性恋,就这么让他进了自己房间,是不是有点危险?薛源不笑了,表情有点微妙,他抹了一把嘴边沾着的汉堡酱汁,清了清嗓子,体贴的斟酌词句,毕竟也不想让程越因为这事再记恨上他。这小玻璃看着就挺狠,上回找他是让他杀他弟,这回找他是杀他哥,感情薛家就得为了他自相残杀似的。
“小程啊,我想说……虽然那什么,薛锐和薛里昂和男人睡觉,但是我没有,我喜欢女人,有鼓鼓的胸的那种……所以呢,这个想法你就不要有了。”
这是在说什么?
程越瞪圆了眼睛,因为难以置信,动作僵硬得都卡通了起来。想不明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话是怎么从这张又脏又臭的嘴里说了出来。他不愿睁开眼,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霸凌。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程越满脑子都是“奇耻大辱”这四个字,这个狗屁东西竟然怀疑自己看上他?就这个怀疑,就是对自己审美的否定,是对自己整个人生的否定。
这个死直男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自信成这样,啊?
只见程越“蹭”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零帧起手抓起桌子上的冰可乐,反手倒在了薛源的脑袋上。
“我你妈——!”
一声国骂,字正腔圆。
第86章
薛源头顶一凉,稀里哗啦的汽水夹杂着冰块淋了下来,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汉堡,被打湿的面包胚黏糊糊的趴在手上,有点恶心。转而怒从胆边生,咬牙切齿冲程越吼道:
“……你不准骂我妈!”
薛源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就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那种,在国内的时候大家都捧着他,有人恨不得用手接他的烟灰。现在他一个人被扔在美国,举目无亲,前途未卜,程越吼他还泼他饮料,他都不敢骂回去,窝窝囊囊坐在床上把湿不拉几的汉堡拍在床边桌,出声抗议程越骂人没素质。
不过这一杯可乐下去,程越也是因祸得福,他终于不用坐在薛源的卧室,像是慰问难民一样和床上臭烘烘的傻逼对话了。薛源也是个人,不可能都到这种地步还能赖在床上不动弹,时隔几天,他终于亲自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的薛源看起来端正了一些,穿一身干爽的衣服,在保镖们的陪同下和程越在会客厅见面。之所以要保镖在场,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不敢单独和程越谈话了,那个疯批小基佬真的有点暴力倾向,自己万一出点什么事,薛家可是要绝后了。
“你不应该骂我妈。”薛源肩膀上搭着浴巾坐在程越对面,他头发还在滴水,被程越用饮料修正了人格之后,整个人都正常不少,双手搭在桌面上,诚恳地看着程越。
这句脏话其实就是个语气助词,没什么实际的含义,其实薛源自己也是知道的。
程越拿来出气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扇巴掌的、踹腰子的,过后也都赔点钱就算了,泼饮料只是这其中非常小的分支。他自己肯定是没放在心上的。他虽然小心眼,但是分得清大局和小节,不待见薛源,但是让薛锐跪着求他的愿望还是大于一切。再加上他确实没有想要侮辱薛源母亲的意思,一方面他真的是个基佬,还是纯零,不会对女人有那种欲望;另一方面对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对尸体做那种事还是有些变态。
……如果是薛锐的尸体,保存的好的话,或许可以拿来收藏。但这是后话。
“哦,对不起。”程越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为自己词不达意的脏话道歉。
薛源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找到了台阶下,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清了清喉咙说:“你不是之前想杀薛里昂吗,怎么现在换人了?”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程越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薛里昂还活着,可能他跟薛锐还到不了这个地步。但是薛里昂没死成是谁的责任?还不是他妈的薛源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提这个他就来气。不过他是想尽可能让薛源相信自己,所以不想对薛家其他人表现出太多敌意,哪怕薛里昂依然在自己的必杀榜上,没必要让薛源知道。
“哦……”听到程越的回答,薛源一副了然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没理解,故作玄虚补充了一句。“就是意思是,你跟薛里昂现在没有矛盾了,你俩和好了。”
“嗯。”懒得解释,程越闭上眼忍辱负重应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搞死薛锐?”薛源还是不解,程越当时不是爱他爱得不行么。
“你他妈……你快别问了行不行?”这要怎么说出口,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求爱不成,被薛锐当众拒绝,爱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