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狸花很乖,一看到凌爽进屋,立马冲他龇牙咧嘴,哈声不断。
凌爽“哟”了一声,“这猫崽子怎么跟狗似的。”
余寻光怕吓到小猫,冲干净手给它喂了两个冻干安抚,然后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挡住凌爽,重新尝试往它身上涂沐浴液。
直到警报解除,余师傅才继续洗浴服务。
凌爽不理解他对小土猫的上心,“村子里散养的猫,用得着洗澡?”
余寻光说:“它长了虱子和螨虫,我先给它洗干净,再给它驱虫。”
收拾干净了,小猫也会舒服些。
不然耳朵都要挠破了。
凌爽看出狸花猫不太待见自己,自己找了张小板凳,隔着一段距离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你第一天拒绝我的时候,认不认识我?”
“认识。”
凌爽微仰起头,很自信,“是了,我出名嘛。”
余寻光只说:“你也是中传的。”
这也能接受,“哦,那就是在学校里听说过我。”
余寻光点头,“常老师说过你。”
凌爽来了兴趣,“老太太怎么说我的?”
余寻光只是无声的笑笑。
凌爽撇嘴,“懂了,不是什么好话吧?”
余寻光才不给他面子,“说你不守规矩,目无纪律。”
凌爽托着半张脸,叨咕,“不是我看不上,那玩意儿有啥用?”
他三十四岁的年纪,身上却还有那种属于少年人的超绝自信和不羁。
“你当时一口给我回拒了,又是什么意思?”
余寻光向来爱对着人说实话,“你这个人太轻浮,我不想跟你合作。”
凌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拍电影,能拿奖,你确定?”
余寻光“嗯”了一声。
凌爽又叹气,“算了,你就一小孩儿,你懂什么呀。”
余寻光搓着小猫的耳朵,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凌爽架着腿,抖动,很得意的样子,“余寻光,你入行三年了,还没拿过奖吧?”
“没有。”
“常老师说你有天份,可你这成绩,不说跟圈子里的前辈,就算是跟院里的师哥比起来,也不够看啊。”
余寻光倒没那么重的胜负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凌爽拖了个长音,“诶——这还真是命。你现在遇到我了,你点个头,跟我走,我帮你逆天改命。”
余寻光皱眉,回头看他,一眼捕捉到他的吊儿郎当。
“我现在身上跟人剧组签了合约了。”他在“合约”上加了重音。
凌爽随口一说,却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可以帮你付违约金。”
这家伙真是个自私鬼。
心里对他下出如此判定,余寻光故意喊了他一声:“师哥。”
他试图提醒他在外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代表的中传优秀毕业生的形象。
“做人不好这样吧?”
余寻光认为,合约上的违约金是用来约束人的道德的,不是让人掏钱来挑战的。
凌爽满不在乎,又露出他的招牌龇牙笑,“放心,翁想想那儿我帮你去说,我保证她不会怪你,也绝对不会影响到她和叶兴瑜的交情。”
你还知道这件事做了会有什么后果啊。
余寻光背过身去,懒得再理他。
他用水瓢舀起水,小心的给小猫冲身上的泡沫。
小猫“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
余寻光轻声安抚它,“不急,马上就好。”
凌爽被晾了才一会儿就呆不住了。他挪着板凳上前,赶走在旁边潇洒漫步的母鸡,继续骚扰,“师弟啊,我看过你在学校里的作业,我也看了你的戏。说真的,你有这演技,有这天赋,你拍什么乌七八糟的电视剧啊。”
他又兀自叹息,“可惜咱俩没早些生出缘分,不然你何至于明珠蒙尘。”
余寻光发现自己真要被凌爽逼成反驳型人格了,实在是他每一句话说的都让余寻光觉得没道理。
“你话说重了,电视剧分明也是有意义的。”
凌爽不是第一天看不上电视剧了,他迅速给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评价,“快餐文学,没什么艺术价值。弄不好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这句话倒不算全错,所以余寻光也没出声。
于是给了凌爽继续输出的机会,“说真的,你不让我拍你,真是你的损失。”
他可以说是余寻光长这么大,见过的最自信的人。
也是最能说的人。
“不说远了,就说翁想想找的那个王宗伦,他一拍记录片的,懂镜头语言吗?还有你合作过的曾秀梅,能在影视圈打出半片天下全凭她的那套班底,要是她的灯光摄像离巢,她还剩多少真本事?还有你年初拍的《群鸦风暴》,那群港城导演,吃大锅饭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