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越错,沐羽自觉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便捡起了之前的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在外面有别的发现吗?”
沈胜无言地瞪着他,似是在控诉这低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法。过了老久,低头认了输,说:“嗯,有一点,也不算是什么新发现吧。你先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和那个红衣的女鬼又见面了,她脾气有点坏。”沐羽说。他将二鬼特意在此埋伏自己的事情给隐去了,故意没告诉沈胜。免得被这家伙知道了,又要担心生气:“还带了个白衣的女鬼,在这守株待兔……宣亦然应该是在她们手上。”
“守株待兔?等谁?”沈胜却不买账:“你还是我?”
沐羽纠结:这人要不要这么敏感,怎么连一点话语上的纰漏都能被他抓着的?心中顿时倍觉忧郁,便只好老老实实认了:“大概……是找我的。”
约莫是他这回的老实让沈胜挺满意,勾了勾唇角,语气回温不少:“巧了,我也刚好发现这群家伙打算对你有所图谋,而且所求的事情还不小,这才急急忙忙跑了回来。结果到了地方就只看到你留给我的消息,明知道是陷阱还一个人下了井。你说我气不气,急不急?嗯?”
“气。”沐羽诚恳道,“换我肯定气死了,又急又气。”
“对,所以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了。”沈胜说,“为了别人身陷险地,你觉得那是尊重生命,可这本来就是不尊重生命的最大体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瞧沐羽的脸。只见那暗器划开的一大片狰狞创口,突兀地破坏掉了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了的面容。他心里一窒,又心软了:“走吧,我们去找宣亦然。”
沐羽惊讶:“你知道在哪儿?”
“路上说吧。”沈胜冲他笑笑,先一步朝更深处走去,“这个地道可以一直通到外面,大概是最早的房屋屋主人修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到,自己就身死在了屋里。你说的那个红衣女鬼会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她正好是那位屋主人的近亲。”
“近亲……?”沐羽茫然了一瞬,被沈胜的话给带了进去,反而变得迷惑了起来,“所以?”
“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我没告诉过你。”沈胜语气平淡,“那个白衣女鬼,红衣的是不是叫她‘姐姐’?”
“嗯……”沐羽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她们有血缘关系吗?”
“对。”沈胜说,“红衣女鬼不是和你说过,她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吗?她虽然死的不明不白,对死前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对这种生前的血缘关系还是根植在灵魂中的,所以能认出那白衣女鬼。这一门平白被灭的怨气可没有那么轻易被散掉,就算当时皇帝请来了全国最出色道士也没法将其给驱赶出京畿。怨魂在城中肆虐了数月,扰得城民夜夜不安,甚至天未黑便只能早早闭户归家,免得被怨秽缠上丢了性命。”
……竟然这么厉害?那为何没有任何资料和消息记载过半分?
沐羽疑惑不已,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啊……”沈胜想了想,说,“后来皇帝没办法了,只得遣人去请了个隐世高人,责令他把这一门怨鬼给灭了,不然就要也夷了他三族。”
话说到这,沐羽已经隐隐有些察觉。
他沉吟片刻,又问:“是……沈家先祖?”
“你真聪明。”沈胜转过头来,笑嘻嘻夸奖道,“可惜鬼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我家老祖宗祖训,做人留一线啊……这恶魂若是被灭,可是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于是我家那先祖就诓了皇帝一回,说这恶鬼他也无甚办法,只能将其封印到一幢宅子里,不让它们祸害四方民众。其余的,就交给宅中法阵转化,等时间抚平众鬼怨气。”
“皇帝本来就没办法,听到先祖说有方法可化解如今处境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也没多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就有了那个千年怨鬼呆着的墓。”沈胜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家那先祖只是在在城外修了一座宅子,将此处风景给镜像了过去。他用这里的这处地道联通了两宅,以八卦之术迷惑了那些怨鬼,使其分不清哪个才是正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去的那栋宅子阴气这么重,却没有什么怨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