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误导。”
“嗯,”叶玫说,“所以只有四个人活下来了。”
“第五个人,并不存在。”
果然如此。
范意趴上栏杆,看那些学生被迫参与各种各样的活动,比如两人三脚、套圈比赛。
他们惊讶于怪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场地,同时又心怀忐忑,又在胜负欲里忘记恐惧。
等比赛出了结果,范意才问出自己的疑惑:“但是高三的孩子,逻辑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就算一个人看不出误导,在场这么多人,还有老师,也都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一半,”叶玫说,“五班的学生提出过,多少人参与了拍照,到时就报多少人。”
“这个拍照按班级来算,一旦报数出错,就是全班连坐。”
“但是这些学生不知道,他们经验不足。在怪谈举办的运动会与成人礼期间,也没有人死,甚至真的起到了放松精神的作用。面对最后一条规则,他们在自以为找出陷阱后,就放下了该有的警惕。”
范意明白了:“可他们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有一条可以单独拎出来的规则。”
“重点不在拍照,而是后半句。”
两人异口同声:“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人。”
叶玫肯定了范意的话:“对的。”
他说:“其实,这则怪谈的名字是——‘透明人’。”
第145章 life and death 24
在这个世界上, 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平时的存在感低微,寡言少语,非必要不与人接触交流。
而且平平无奇, 在社交与公共场合中最容易被人所忽略, 仿佛可有可无——被称作“透明人”。
在怪谈的作用下, “透明人”的特征、行为会被无限淡化。
而对这些陷于囹圄的高三学生来说,每个班级都渐渐出现了一位怎样呼喊, 上去搭话,都不会被旁人注意的存在。
最后一条规则没有欺骗他们。
注意到这点的人,却跳进了怪谈的陷阱。
有人注意到了透明人留下来的痕迹,发现自己的个人物品被故意画花, 或者看到透明人落在这里的东西,却只以为是凭空出现,却没有往那个方向上去想。
范意自言自语:“一人出错, 全班被牵连,却只活了五个。”
怎么算怎么不对。
如果真按照这样来算,应该是要么一整个班活, 要么全军覆没才是。
除非……
还有别的原因。
范意问:“五班混入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们班级的人数不对, 是吗?”
两则怪谈在同一位置复苏,分不清谁先谁后,但按背后诡物的能力来看, 定然是“不存在的人”更胜一筹。
他们报数,是先数好了拍照的人数, 再统一上报。
因此他们会下意识忽略掉被怪谈选中,此前还是普通存在的透明人。
结果就是,按照数出的人数而非班级的真实名单来上报的话, 便算错误。
叶玫确定了范意的想法:“因为五班多了一个人,而不存在的人并非活人,只是一缕妄念,不能被怪谈识别。”
“所以,即使五班中了‘透明人’的陷阱,少数了一个人,多出来的那个‘不存在的人’,也会让他们数出的人数变为正确的数目,且是所有班级里的唯一正确。”
叶玫问:“庆幸他们逃过一劫吗?”
范意:“不会。”
他们还是会死。
a级怪谈“不存在的人”,远比d级怪谈“透明人”要恐怖得多。
它最擅长的,就是给通灵者那么一点点希望——杀死他们后,让他们重新来过;穷途末路时,提供一点点线索。
然后,把希望亲手打碎。教人滑落更深的深渊。
五班的学生便是如此。
在拍摄完纪念照之后,报错人数的班级就悄然登上了“透明人”的死亡名单。
成为透明人,他们的存在正一点点地被抹去,被人遗忘。
逐渐抓不住东西,听不见声音,丧失五感,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