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
有关璩家的新闻很少。
璩氏集团仍是多个领域的佼佼者,但风光之余,对璩氏那年轻得过分的董事长及其家眷的报道却少得可怜。
千千希望是被大书特书的集团公益项目,但是没有一个页面写明,千千希望工程的由来。
就像千禧年的那场事故,只能在八卦杂志和小报的只言片语里找到一些片段。
璩氏不希望走上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道路。
这是个很明显的答案。
黑暗中,璩贵千睁着清泠泠的双眼,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晚上在黑网吧里查到的票价。
从潞城到京市,机票要三千块,最便宜的火车站票要五百块。
而从这里到潞城,要换四趟公交,先到镇里,再辗转几路。
最关键的是——
她没有身份证。
十三岁,就算直接去火车站外买黄牛票,她也上不了车。
报警?
无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的。
更大的可能,是被当作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的青少年,叫家长领回去。
打璩氏的联系电话?
她找不到璩家人的联系方式,而公司前台不会有人相信这样荒诞的事。
女孩的右手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左手手腕上的疤痕和伤口。力道越来越重,指甲几乎陷入肉中。
回到这里,她带着死亡后的愤怒和决绝。而这具十三岁的身体似乎残留着小女孩的意识,让她重新体会到身为幼小的委屈和怨怼。
那些情绪是如此的汹涌,以至于疼痛变成了出口,让她有种上瘾般的眷恋。
夜风起,脚踝又在隐隐作痛。
快下雨了。
千千希望。
电脑屏幕上的介绍字字珠玑:致力于救助帮扶被拐卖儿童、困难儿童、留守儿童,通过免费助学、教学物资支持等改善儿童成长环境……
阁楼上的女孩陷入了睡眠。
梦中,似乎是有人落泪,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温热的、湿润的。
第5章 和和美美
周末的清晨,从一天的家务活开始。
洗衣服、拖地、打扫卫生、做早饭。
璩贵千从睁眼开始忙到了太阳高照。
不用上学的两个小孩在父母跟前撒完娇跑出来,看见餐桌上的早饭,郑晨好乖巧地落座,郑昊辰第一时间抓起两个糖球,溜到前厅去开电视机。
璩贵千没管他们,自顾自得摆放着碗筷。
林雅丽从楼梯上下来,别着耳环:“昊辰,过来吃饭了。”
叫了三四遍,顽皮的男孩调高了电视机的音量,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做到了饭桌边。
璩贵千最后一个拉开凳子。
随后,一个方脸男人沉着脸出现。
几乎是在他坐下的片刻,桌上的三个女性各自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除了郑昊辰依旧探着头听前厅电视机乒乒乓乓的声音。
“吃饭吧。”
林雅丽伸筷子去夹油条,郑晨好用调羹舀起了粥。
郑昊辰晃着腿,三两口吃掉了芝麻糖球,伸着油乎乎的手往桌上摸。
“怎么没了呀?我还要吃糖球!我要吃!”
油腻腻的手指拍在他的大腿和桌子上,留下痕迹,林雅丽一手抓过他的手腕:“哎呀别弄!刚换的衣服!”
“我就是要吃!”
林雅丽:“你吃个鸡蛋嘛!”
“我要吃糖球!我不要吃鸡蛋。”
小孩子发起脾气来是不讲道理的。
郑晨好默默地把头埋进了碗里。
啪!
郑岳军猛地一摔筷子,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郑昊辰立刻止住了嚎叫,郑晨好把脸埋得更低了。
“一大早吵什么吵!”
没人接话。
“要吃就去买!吃个糖球有什么好叫的?!”
空气凝滞。
璩贵千挺直了腰板,知道现在她该站起来,然后小跑着去两条街外的早餐店,再气喘吁吁地回来,挨几句“你是不是要饿死我呀!”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