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打在颈边，痒痒的。卓蓝不自然地别开脸，点头道：“嗯，准备回酒店休息。”

接着反问：“你呢？不是去见朋友？”

话音刚落，他手机响了，谢予敖接到耳旁，听那边说了什么，随后对着那端讲话：“晚点，先送同事回酒店。”

卓蓝一愣，连连摆手表示不用，谢予敖没给她拒绝的余地，挂断电话，问她还有没有要买的。

她摇头：“没了。”

谢予敖看向货架，拿了个饭团塞给她：“吃不惯生冷？刚看你没怎么吃。”

他竟然注意到了。卓蓝唇角微扬，“不是，只是不喜欢吃鱼。”

谢予敖想起那一桌刺身，耸肩：“确实，东京人太爱鱼了。”

付完钱一起走出便利店，谢予敖到路边打车，卓蓝跟在后面，瞥到不远处的巴士站，指着问他：“可以坐公交回去吗？”

客观来讲，她不该耽误他的时间。但从私心出发的话，想跟他待得久一点，沿路还能看看风景，一举两得。

谢予敖抬手看表，没犹豫多久，转了脚步，陪她到公交站查看路线。

大概他没坐过几回公交，卓蓝也是第一次在国外乘交通工具，俩人对着站牌研究半天，最后在本地人的帮助下，坐上最后一班开往酒店方向的巴士。

座位没有太舒服，不过感觉很奇妙，陌生的街景、文字和语言，唯一不陌生的是身边的人。

和他挨着肩膀，能闻到从他衣服领口散发的气息，身上独特的香味裹着淡淡的酒气，若有似无绕在她鼻间。

谢予敖今晚喝了不少，为了帮她挡酒，他一个人喝了两人份的量。但状态还是清醒，人懒懒的，靠着椅背，吸管衔在嘴边，慢条斯理地喝酸奶。

风轻柔吹着，感觉特别好。

卓蓝嘴角浅浅弯起，不忘拍照留念，镜头记录倒退的街景，她的眼睛也黏在窗外，半个脑袋都快探出去，谢予敖不得不把人拉回来，提醒她：“注意安全。”

手腕被他握着，很暖的手掌心，她唇边的小酒窝更深了，从包里拿出耳机，分一只给他：“要听歌吗？”

谢予敖接过去塞进耳朵，卓蓝选了一首很应景的日语小情歌。

车来车往，嘈杂不停，而这里静得落针可闻，彼此没有交流，却呼吸着同一处空气，听同一首歌曲，她胸口起伏，心跳无意识地加快。

完蛋了，想亲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疯了，紧接着又想今晚应该把自己喝醉——成年人的世界，喝醉是最好用的借口。

可惜，巴士到站了，一切如幻梦戛然而止。

谢予敖送她到酒店门口，卓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

心情有那么一点丧，不过那点丧在泡完一个热水澡后，很快消失殆尽。

换上带来的睡衣，她趴到柔软的大床上，开始往卓熠的微信发照片。

不一会儿，视频拨过来，一接通琪琪兴奋的脸蛋怼到屏幕前，麻雀似的叫着姐姐姐姐，问小兰的故乡好不好玩。

卓蓝走到窗边，调转镜头：“给你看看。”

酒店地理位置绝佳，从32层的高空看出去，璀璨星空与城市繁华交相辉映，不远处的东京塔披着琥珀色的光晕，似从天幕倾下的霓虹长河。

“天呐！真的好漂亮！”琪琪的惊呼声从扬声器里炸开，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屏幕，“姐姐这里能看见富士山吗？”

“这里看不到噢，明天姐姐去晴空塔看看，小红薯上说这段时间那里在办柯南联名的活动展。”

“真的吗！那姐姐要多拍点照片！”

“再多买点纪念品给你好不好？”卓蓝看眼墙上的壁钟，国内这会儿十一点了，“那你早点睡觉，明天姐姐就回来了。”

手机换到卓熠手上，卓蓝别的没说，只提醒卓熠不要给琪琪玩太久手机。

“你知道她玩起来没节制，别老是纵着她。”

卓熠摸摸鼻子，“知道了，没给她玩多久。”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在卓蓝发照片过来之前，琪琪一直躺在他大腿上刷手机，被恶搞视频逗得人仰马翻。

卓蓝拉上窗帘，说最后一句：“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把门窗关好。”

卓熠：“知道了，挂了。”

午夜十二点，没有夜生活的人进入深度睡眠，而有夜生活的人还精神奕奕。

卓蓝从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中醒来，听着飘在头顶的喘叫呻吟，她无奈地望着天花板，怀疑是不是全世界的酒店房间都这么不隔音。

她把被子蒙到头上，没过多久，这边还没消停，另一边也开始了。还是一对热情奔放的外国情侣，动作激烈不说，还特别大声，乒铃乓啷的不知道玩的什么花样。

硬生生抗了一个多钟头，实在受不了了，卓蓝坐起来用房间电话拨给前台，那边却一直占线，最后没辙，套件外衣下楼去大堂投诉。

那时凌晨一点多，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