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桌上画出一个符号。

这个符号是再拜师茱萸前，白幼幽在凤凰山的那座宫殿里学会的。

她起初以为是很了不得的符文。

后来误会这只是普通的符号。

最后才发现，这是她师父的大道，是她师父法则的具现化。

茱萸瞳孔一缩。

白幼幽眼尾微弯，有点小得意。

虽然按照时间线来算，她师父现在还很年轻，还没有继承族长的位置，也没有开始悟道。

但没关系，她肯定能看出来这个符文里代表朱雀一族和南明离火的那一部分。

“你们族长说，我是你的有缘人。”

师父，当初你说过的话，终究是要还的。

白幼幽胆肥的偷偷捏了个拓印术。

桌上的水渍消失的很快，茱萸目光转向白幼幽。

“族长，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白幼幽面不改色的瞎编。

“她说，以后见到你，只需要将符文画给你看就行了。

“你爱喝酒，准备点酒你会更高兴。她还说，你一定会帮我。”

茱萸直接信了。

她起身将酒收好，大气凛然的挥手。

“你赶时间吗？你要是赶时间，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白幼幽：！

师父，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神！

“走，马上走，现在就走！多待一天我都怕他们拉我去嫁人！”

茱萸带着白幼幽，两人趁着夜色，避开守卫，直接离开了霁月楼。

当然，离开霁月楼并不难。

白幼幽看着眼前接近的城门，难的是这一道屏障。

她自己也尝试过出城，但每次都会重新回到原点。

她认为是幻境，也就是沐回雪本人并不觉得她一人有逃脱霁月楼追捕的能力。

茱萸和朱雀一族就是她逃脱霁月楼追捕的保障。

茱萸拉着白幼幽的手，带着她轻松穿过了那一层屏障。

白幼幽听到了咔嚓一声，类似于玻璃碎裂的轻响。

前面的茱萸不见了，而她身上一轻，

属于白幼幽的修为终于回来了。

离开前，白幼幽在沐回雪住的小楼里留了一封信。

——若我有一天修为有成……

有成就有成，有成我也不会回来的。

天地浩大，谁要屈居于一楼。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眼前 迷雾散开，白幼幽的视线范围里出现了一栋楼。

乌木牌匾上写着两个鎏金大字。

——蜃楼

她抬脚踏上面前的台阶。

手掌轻轻贴在面前的红木大门上。

犹豫了片刻，直接用力推开。

屋子燃着很多很多的蜡烛，

地上，架子上，甚至还有许多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冷白的火光摇曳飘忽，将这个屋子衬的阴森又幽冷。

沐回雪背对着白幼幽坐在屋子的正中间。

她身上穿着件颜色沉闷的宽大袍子。

一头花白的长发随意散着，与衣摆一起铺开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

透着股诡秘且颓败的美感。

“前辈。”

沐回雪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进来吧。”

白幼幽一踏进屋子，身后的大门便缓缓合上了。

她往后面看了一眼，心里却没多少紧张的情绪。

沐回雪捧着一根蜡烛缓缓抬起手，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露出细瘦苍白的手臂。

蜡烛缓慢浮空，火光摇曳间，将屋子里的气氛压到了极致。

沐回雪微微侧头，嘴唇开合，“你是南帝的弟子。”

白幼幽躬身朝她行礼，“是。晚辈白幼幽，见过沐前辈。”

“沐？”

屋子里传来女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道号千绝。”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不知怎么白幼幽在听到这个道号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句诗。

“千绝前辈。”

千绝起身，苍白的脚踩在地板上，一黑一白对比格外的明显。

白幼幽在那张分明应该算是熟悉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熟悉的影子。

她眉眼如同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