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烛火,重新来到内屋卧房,花无凝看见躺在床上的唐允维,他呼吸不稳,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伸手扒下他的上衣,丹蔻指尖嵌入其皮肉,似泄愤地在上面留下道道伤痕。
不过稍焉,血痕密布,花无凝心中的浊气散去一些,但她又想到了什么。
于是看向自己的手腕,上次胡媚儿抽的鞭伤还未好,手腕处还缠了纱布。
解开纱布,贝齿咬在手腕上,直到出了血,将血迹染在床上后,她又将伤口用纱布缠了起来。
俯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欣慰地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灯全然灭下。
出宫外边雀鸟声脆,琉璃金瓦……
外边雀鸟声脆,琉璃金瓦映照阳光,唐允维这才从睡梦中苏醒。
他怔愣片刻,忽觉手指碰到什么,心骇而看去。
却看见躺在里侧睡得安详恬淡的花无凝。
思绪翻涌,他皱着脸,显然是想起了昨夜他做了什么。
饶是他后宫三千,却也未见过这等姿色的女子,而这人心尚归属于自己。
暗自想着,唐允维喉结滚动,伸手要摸花无凝的娇靥。
而他想触碰之人却是缓慢地睁开双眸,与他相望,未语一字,花无凝眼神闪躲,刻意压低了声音,“陛下。”
“朕昨晚…”唐允维不嫌不顾地说道。
“嗯。”花无凝应了,连忙将外衫套在身上,“是阿凝冒犯了。”
“此事…朕也有责任。”唐允维瞧见了那一抹嫣红,心情甚是复杂。
他昨夜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
“你的伤。”他看向花无凝胸口处。
花无凝背对着唐允维,“不打紧,陛下…并没有伤到。”
“嗯,你现在此好生歇息,朕先去上朝。”唐允维自顾自地穿好龙袍,“等朕回来。”
“陛下…,无凝怕是等不了。”花无凝转过身,温声而语。
“何出此言。”唐允维不免惊疑,他坐在床边问道。
“时间不多了陛下,无凝本就已有想法,这几日便会离开,只是发生了太多才会一拖再拖。”花无凝愁容满面,絮絮而言,懊悔之余更多添了一丝歉意,“昨夜与陛下同饮本就是抱着辞别之心,想将话说于陛下。”
“可你的伤不是未好?”唐允维说道。
“不管好与不好,阿凝都该走了,”花无凝恳切万分,一副早就做好准备的泰然感,“在外还需一段时间,再耽搁怕是会来不及,朝辞啼不会留太多时间给陛下的。”
“朕知晓,你确定今日便去,可是你…”唐允维尚且有些犹豫。
“阿凝歇息一会儿便好。”花无凝扬面看着唐允维,露出嫣然笑意。
“为何不等朕回来再走?”心念微动,唐允维说道。
“不见便可不念,陛下若在,阿凝会生有贪念。”言及此花无凝多出一分寂寥与哀凄,可她还是笑着将那股低落之情收敛起。
迟疑半晌,唐允维郑重地许了诺言,“你若能回来,朕封你为妃。”
“多谢陛下垂怜,阿凝不甚欢喜。”诧异不止,花无凝朱唇轻启,缓了好久才露出喜悦之色。
“这个你拿着。”不自觉勾唇,唐允维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签,递交给花无凝,“若布置中遇难可用此物帮你。”
见此金签,未有半分犹豫,花无凝接过于手,“阿凝明白,谢陛下。”
“陛下,阿凝希望出宫一事无人知晓,还望陛下…”
“朕懂。”唐允维沉吟一瞬,“届时朕会让齐公公秘密送你出去。”
“如此便好。”花无凝低语。
“朕先走了。”唐允维起身,见花无凝想送自己,欣愉而语,“不用起来,躺着吧。”
“恭送陛下。”目送唐允维出去后,花无凝面上的笑意全然消散。
环视四周,她坐在床沿,将自己的衣衫微微理了一下,戴上了面纱。
静坐了半晌,齐公公领着一行女医走了进来,谄媚笑着,“姑娘,奴才带太医给你换药。”
“我自己来便好。”看着这一众人,花无凝桃眸弯弯。
“奴才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姑娘知会一声便是。”齐公公手拿着拂尘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
待齐公公走了出去,女医们将药箱打开,里面除了药,还有一套衣裳,若有所思地看着其中一位女医,“这是公公让准备的。”
她将衣裳是一件其貌不扬的衣裳,“等会太医会出行。”
“嗯,我知道了。你们退到门边吧,我自己换药与衣裳。”花无凝抚摸着衣裳,友善地开口。
医女们不敢违背,纷纷站至于门口处。
上好药,换上准备好的衣裳,她将证据掩藏在身,来到了医女面前。
相视一眼,领着花无凝出了门。
“都跟杂家走吧。”齐公公挺直腰板,从容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