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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捻着的那根银针收回身上的布袋里,径直走进卧房,果真里头和她印象中的布置也是一模一样。床前有一落地烛台,她摸到烛台架上一处凸起的雕花装饰,轻轻一拨,感到烛台松动,她将整个烛台往下一按。

数着地板下传来的齿轮声,她缓缓转动烛台架,时左时右,终于在转到某一下时,房间一角的地面开始移动,一节通往地下的楼梯显露出来。

真是一点都不带改的——祁襄心想。她拿了一支蜡烛,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下去,怀王殿下的密室不像孙公子家的,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毕竟那些东西他压根不必藏着——只有一个个架子的文书卷宗。

萧允墨自发现父亲下毒暗害自己时便在身边培养了一批暗卫,在朝中与各地游走搜集各种机密情报,这里存着的便是这些人给他呈上来的报告和证据。

祁襄点燃密室内的几盏油灯,吹熄手中的蜡烛,开始了搜寻。率先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一卷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有从不同地点寄来的信,每年都有几十封,里头内容大差不差,无非就是没找到。

她合上卷宗,沿着架子继续翻找,在最里头的架子上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混在一堆从老王府搬过来的文件中。

打开外封,扬起一股尘埃,祁襄捂着口鼻,坐到地上慢慢翻了起来。

看着看着,几乎忘了时间,直到阴郁的嗓音从头顶压下来:“虚情假意的,就为了这个?”

她头也没抬,淡定道:“王爷这么快就醒了?”

“可能你下手还不够狠,应该再扎深一点,那我这辈子都不用从床上起来了。”

“这我怎么忍心呢。”祁襄抬起一双杏眼,不无深情地说,“王爷这般英勇,要是站不起来,多少姑娘该伤心了。”

“哼。”萧允墨蹲下身来看她摊在地上的纸张,脸上现出狐疑之色,“你看这个做什么?”

【拾玖】初见时祁襄停顿片刻,沉声问……

祁襄停顿片刻,沉声问:“殿下可知道,我和祁延为何会到老王府去?”

他思索片刻,道:“你们不是当时京城查抄的那批官员的家眷么?”

祁襄没言语,萧允墨又看了一眼她手头的案卷,睁大眼睛:“莫非?……”

她翻到一页供词的抄录本,递给他看,他一边读,她一边道:“这个叫余震嵩的镖局当家,就是我爹。”

对于当年的梁王逆案,萧允墨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如今看着这份供词,稍稍唤起了他一些回忆。

“你爹那一趟镖,是替梁王给蒙古人运物资?”

“我爹是被冤枉的!这份供词里也说了,那批镖物原本是要运进京给先皇的寿礼,是中途得了梁王的指令,说还要去边关取一样东西,才改了路线,根本不是去给蒙古人送物资!”

祁襄很少有这般激动的时候,萧允墨看着她血气上涌的脸颊,沉默地翻了翻她手中的案卷,翻到最后一张,他才又问:“当年,余震嵩被判枭首示众,他的家人和镖局余众全员流放岭南,祁襄,你是如何来到王府的?”

她的眸中映着他的影子,声音清冷而疏离:“首先,我的名字不叫祁襄。”

乾泰九年冬,爹爹头一天才给余薇娘庆贺了十二岁生辰,第二天官兵就上了门,将镖局上下全都带走,连她和七岁的弟弟都没放过。

自那日起很长一段时间,余薇娘都没再见到天上的太阳。

她是镖局当家的女儿,从小跟爹爹习武,随他走南闯北,常做男装打扮,那些官兵并未细查,便将她关在了男狱。期间,账房先生和几名镖师被相继拉去审问,回来时无不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她和弟弟还是孩童,总算逃过一劫。

又过了几日,监室里忽然又进来一批囚犯,从穿着打扮来看,这些人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份并不相同。后来,在那些官兵和他们只字片语的交流中她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京里一些官员的家眷,那些狗官贪腐,被皇帝抄了家,家人充作官奴,在这儿暂且关着,以后是要去权贵家当奴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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