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刚开了个头,就被堵回来。
&esp;&esp;苏露青深吸一口气,压着性子往下说,“听说靳贤向朝中递了告假奏疏,还附带一封陈情书,说他与屈靖扬翁婿情重,如今岳丈突遭不测,发妻无辜受累,惨死火中,他心碎欲绝,想风光料理岳丈的身后事。御史台认为此乃人之常情,应该要准了。”
&esp;&esp;等这件事一准,停放在的大理寺的那些焦尸便要入土为安,而物证已取,这些本也是人之常情,但……
&esp;&esp;秦淮舟捕捉到一点细微异样,“他如何肯定,屈靖扬就是遭遇不测?”
&esp;&esp;枯井尸身还未对外公开过,靳贤因为坠马重伤,也不曾请他来认尸,如今绝大多数人只知道屈府起火,屈靖扬失踪。
&esp;&esp;“这当然要问你啊,”苏露青手一摊,“总之,等‘屈靖扬’风光大葬,枯井里的那具究竟是谁,就无人在意了,到时候再想明确它的身份,你猜靳贤到时候还会不会跟你玩儿真假岳丈的把戏?”
&esp;&esp;“所以,”秦淮舟飞快的垂眸,又飞快的抬眼,看回她,“你准备带回乌衣巷去?”
&esp;&esp;“带回去,然后等你上道奏疏,弹劾我强抢物证,再引经据典一番,最后总结还是要废掉乌衣巷为好么?”
&esp;&esp;苏露青暗嗤一声,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教训。
&esp;&esp;那时两人都是刚刚上任,她年轻气盛,他才俊貌美……
&esp;&esp;她原以为,大家都是朝廷新人,遇事能好说话些,哪怕案子定了给大理寺,她要查人绕不过大理寺,便来同他商量行个方便。
&esp;&esp;谁知这人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捏个错处就往死里弹劾她,说她手段阴私残忍,有屈打成招之嫌,话锋一转就说乌衣巷不成体统,恳请废除。
&esp;&esp;害得她被上头警告一回,鲁忠为此还搞了个杀鸡儆猴,扣下她的案子,累她那年没能升迁,多在掖庭困了一年。
&esp;&esp;对面那人似是理亏,没开口。
&esp;&esp;一缕风从窗外吹进来,他睫羽颤了颤,“还不是你贪得无厌。”
&esp;&esp;也就那么一次。
&esp;&esp;他刚进大理寺,任大理评事,接手了一处烂摊子。
&esp;&esp;案子毫无进展,她忽然找上来,开出一个在他当时看来无比划算的条件。
&esp;&esp;她说乌衣巷取证效率极高,他不方便做的事,作为交换,她可以代为处理。
&esp;&esp;他想着,总归也算互行方便,或许还能事半功倍,就答应下来。
&esp;&esp;没想到事情就脱了缰,线索被截胡,等他辗转再去查,嫌犯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事后虽证明此人咎由自取,但也险些因人断气没能定案。
&esp;&esp;他觉得此种行径不可取,不能就此让律法如同儿戏,慨然提笔上奏弹劾。
&esp;&esp;然后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关系越来越紧张,矛盾愈演愈烈。
&esp;&esp;往事不堪回首,眼前话不投机。
&esp;&esp;“咳……”他引回正题,“那你有什么打算?”
&esp;&esp;“再验一次尸。”苏露青顺着台阶下来。
&esp;&esp;案子重要,私人恩怨可以暂时往后排。
&esp;&esp;“上次不是都已经验明了?”秦淮舟不解。
&esp;&esp;死因,特征,全都无误,只除了最关键的——找最亲近之人验明正身。
&esp;&esp;苏露青正色道,“还漏了一样。”
&esp;&esp;秦淮舟想了想,点点头,“好。”
&esp;&esp;尸身都还在之前的厢房里,一日过去,此间气味更加刺鼻。
&esp;&esp;苏露青看一眼紧跟进来的秦淮舟,“你可以不用进来的。”
&esp;&esp;秦淮舟语气淡淡,“无妨。”
&esp;&esp;苏露青白他一眼,当她不知道?
&esp;&esp;还不是不信任她,必须得亲眼盯着才放心。
&esp;&esp;工具匣打开,她戴好羊肠手套,解开尸身的衣襟,比对出一处位置,取来柳叶刀,对着底下皮肤用力一划——
&esp;&esp;秦淮舟一惊,“你这是?”
&esp;&esp;“找找东西。”苏露青对眼前景象似乎没有丝毫不适,只在划开的地方拨弄着。
&esp;&esp;一些粘稠的声音存在感十足的充斥到秦淮舟耳边,他的眉头皱了又皱,最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