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木小姐，如果你不哭出来，你的情况会更严重的。”白玉堂使那令人信任的微笑浮现在脸上，随后又添了几分善解人意。

&esp;&esp;从业虽然只有几年，但这种情况她见过不少次，也听说过不少次。有一次听同事说，他的一位来访者直接把他新开的一包纸都用完了。

&esp;&esp;她就这么陪着木苑子，直到她能停下来。

&esp;&esp;会好的，会好的，虽然跟白玉堂认识不久，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木苑子总有这种感觉。是啊，会好的。

&esp;&esp;木苑子终于歇气的时候，她的看诊时间也快结束了。因为她是提前来的，所以她也决定提前结束。

&esp;&esp;“白医生，谢谢你。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下周再来。”尽可能地 她让自己微笑，她想忘记刚刚做的事，更想让白医生忘记。

&esp;&esp;“没关系，其实也不用下周，你可以过几天就过来。”

&esp;&esp;“可是你的号……”

&esp;&esp;“没关系，我帮你预约就可以了，四天后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不太忙，你也可以早点来。”如果你再哭的话也可以多缓一缓，只哭给我一个人看的时候，真漂亮啊。

&esp;&esp;她感觉到惊讶，但欣喜胜于一切。

&esp;&esp;“好，谢谢白医生。”

&esp;&esp;“再见。”

&esp;&esp;“再见。”

&esp;&esp;木苑子离开后，白玉堂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巾盒，又看了一眼垃圾桶。

&esp;&esp;还挺替我省纸，应该还有半包吧。

&esp;&esp;回去的路上，木苑子想了很多，但她还是想不起每半年就消失的记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吗，为什么会消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学的时候吧，连那些人都记得那么清楚，还有什么是能忘记的呢。

&esp;&esp;苑子——我的苑子——

&esp;&esp;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也想不起来了，是那个人的声音吗，那个人是谁啊，很重要吗，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esp;&esp;直到到家后她才想起来，今天出发前好像告诉过自己要做一件事的，她想征求白医生同意，以她为原型写一部小说。虽然她很温柔，但还是担心发现后会很生气。

&esp;&esp;今天的衣服也很漂亮，杀人的时候会脏吧。

&esp;&esp;苑子——我的苑子——

&esp;&esp; 牛奶

&esp;&esp;你相信无差别杀人吗，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没有仇怨，随机选择作案目标、在作案现场见谁杀谁，我相信。因为，我就是无差别杀人犯。

&esp;&esp;这是木苑子给新作的简介，她试图给清冷美女杀手一个合理的动机，但她觉得任何理由都不合适，无差别杀人，才是最合适的。无差别地杀了那个庭院中有棵枇杷树的女孩儿，无差别地杀了之前那两个女孩……

&esp;&esp;之前那两个女孩儿……对啊，她还没去之前的作案现场取过材呢，但是现在应该都被警察和家属“整理”得差不多了，要是能弄到她们的信息就好了。

&esp;&esp;……

&esp;&esp;沉思许久，确实有一个人可以帮她，但她真的不想见那个人。最后木苑子放弃了，她决定根据新闻自己构思那些细节——

&esp;&esp;我今天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一个独居的女孩儿，二十出头，纤细沉静，我很喜欢她，我决定今天傍晚的时候就去见她。

&esp;&esp;我悄悄地靠近那个院子，院子里有棵枇杷树，果实很美，比那个女孩儿要丰满地多，我乐于品尝。只可惜我不能摘下手套，所以我决定等会让那个女孩儿替我品尝它的滋味。

&esp;&esp;敲门的时候，我听见她的声音，同我想象中一般地美妙，她看见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这个时候吹过来一阵风，将我原本打理好的短发扰得有些凌乱，可我不打算再动它，我想她会喜欢我这个样子的。终于，她开了门，看见我时她瞳孔放大，嘴唇微张，似是欲说还休，毕竟早上她刚见过我。在超市的时候，货架上的番茄酱太高了，她够不到，我伸出我的手去帮她，当我的手绕过她的手时，她的手本能地要往后缩，也恰在这时，我们的手轻轻擦过。我记得那触感，很棒。现在她瘫倒在我怀里，我又摸了摸她的后颈，阳光下比一般人白皙的后颈，因为常年居家才会有的肤色，真是太美妙了。我第二次看清她的正脸，我想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打算划开她的喉咙，那太老套，我也不想破坏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