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两朝边境上。
大半年前铩羽而归的裴秀,对外宣称养伤,如今似乎仍不见好,鲜有露面。
裴秀当时带着五千残兵归来,称已将大越帅营连根拔除,并斩掉了兵圣李子青头颅。
可等军功报了上去,朝廷那边却死活都不肯信!
一方面,你裴秀口口声声说完成了任务,可如今大越那边,一点都不乱!
另一方面,你说斩首了李子青,可头颅在哪儿?只剩一个不能辨认出身份的身子,谁知道你裴秀是不是为了逃脱罪责,杀良冒功!
朝廷那边,现在的兵部尚书,同时也是裴秀之前的老上司石柯,拿着裴秀报上去的那份军情奏折,棘手无比!
这要是报上去,恐怕非得治裴秀一个欺君之罪!
石柯对裴秀照顾有加,便替裴秀着想,扣下不报。
他一边传信裴秀,好心提醒,一边派人打探情报,加以核实。
石柯想的是,先保一阵再说!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裴秀指不定还有戴罪立功、功大于过的时候!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此事终于还是走漏了消息,朝廷那边连发来两道问询,辞颇为严厉。
裴秀百口莫辩,也幸好还有朝廷安插在军中的眼线出面作证,这才逃过一劫。
但向来多疑的慕容栩,还是怀疑眼线是不是被裴秀收买,亦或是担心没能完成任务会被一同降罪,对此仍是半信半疑。
慕容栩便先革掉了裴秀的实职,以待查证。
不光如此,在何承恩的耳旁风下,将那份军情奏折扣下不报的石柯也受到了牵连,惹得龙颜大怒。
这也是在那金銮大殿上,石柯不帮着何承恩说话的原因!
两人虽同为慕容栩的左膀右臂,但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更何况本就是两个为了权势而不择手段上位的人。
裴秀在军中的威望受损,连带着石柯的权势也被削弱,何承恩才有机会从一只右臂变成一条大腿!
朝中的争权夺利,自然免不了要波及到边境上的六十万大军。
就拿裴秀来说,胸中郁积,索性托病不出,破罐子破摔!
反正眼下除了保留的将衔,也没什么军务需要自已操办了!
裴秀如此,倒不全是因为丢了实职而郁闷,一多半还是因为许青白的崔嵬军!
对他来说,云龙城一役,实在是打得太闹心了!
以至于,许青白都领着崔嵬军北上去了,裴秀却还窝在南边,提前享受起了无官一身轻的养老日子!
这一日,一名亲信慌慌张张地跑进门来,将一份十万火急的军报交到裴秀手上。
裴秀不慌不忙地展开来看,脸上表情变幻不停。
这是一份朝廷的调令,不光让裴秀官复原职,还召他紧急带兵勤王。
这一纸调令上,将当前的急迫形势说得清清楚楚。
此时,正值崔嵬军攻打映月城的时候,朝廷那边,对于映月城能不能让这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孤军止步,又究竟能够拖住多久,完全没底,这才紧急起复裴秀,让他火速起兵。
裴秀将手中的调令轻轻揉成一团,随意扔在身前案上。
赶来送信的这名亲信见状,直接捡起来一看究竟过后,又将其揉成一团,恢复原状扔在案上,忿忿不平道:
“这是典型的有事有人、没事没人啊!朝廷办事不地道,这个时候才想起你来”
这名亲信显然一点儿都不把自已当外人,他见裴秀半响不吱声,又问道:“将军,要不,咱们来个听宣不听调?”
裴秀给对面来了一个大板栗子,骂道:“你狗日的跟谁学的词儿!我听你大爷!你生了几颗脑袋可以砍?”
这人乐呵呵地伸手摸摸自已的脖子,笑道:“那怎么办?当真又要往北边跑?”
裴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我裴秀向来忠君爱国,不听调是不可能的况且,老石又在信上催得紧,他前段时间为了我还挨了一顿训,我裴秀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
这名亲信闻,就要跑出去准备
裴秀一看,赶紧把他喊住,骂道:“你猴急个锤子!老子话才说到一半,你急着去投胎不成!”
这名亲信咧嘴笑了笑,静待下一步指示。
裴秀接着刚才的话,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嘛,就算是听调,但也不是没有困难!我既不能插上翅膀立马就飞过去,又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说走就走。我部早已在云龙城一役中打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