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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珽宗这几日颇爱缠着婠婠,让她给他讲讲他们“前世”的事情。
——主要是指他们婚后的那段生活。
婠婠本来不大去愿意回忆那种频频失去至亲的痛苦,可是说到婚后,不可避免地又让她想起她曾经拥有过的一个孩子。
似乎是一个?或许是两个?大抵还有个女儿?
记忆模糊,时常破碎,让她很难从中捡识到太过清晰的细节,只是隐约记得她至少是有一个孩子的,头胎是个男孩儿,很懂事、聪慧,从未让她多费过一分心思劳神。
孟凌州野心勃勃,早就将他们自己的孩子当作储君来培养,自小对他要求十分严苛、费尽了心思栽培他,然而矛盾又不可理喻的是,婠婠察觉到他其实对这个儿子还有种类似于嫉妒的敌意。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不喜欢婠婠将孩子亲自带在身边照顾。
因为只要孩子一出现在婠婠身边,她总是离不了满满的心疼,心疼他习文练武的辛苦,心疼他这么小小的年纪,肩上就要担负这样重的担子,所以对他的一饮一食都格外上心,记着孩子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关心他可有空午休歇息了林林总总。
每次她爱怜地将自己好不容易生养下的孩子搂在怀中关心时,孟凌州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眼神往往都是晦暗幽深的。
他羡慕自己的儿子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公主的爱,久而久之竟然有了转化成嫉妒的趋势。
所以等孩子渐大——其实也就是四五岁的时候,孟凌州就在王府中另辟了个小院子让孩子搬过去住,还一副慈父模样的找了好些名师大儒来教导他学问,实则是不想他有空再往公主面前跑。
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由着他了。
不可否认的是,公主的父亲文寿皇帝和兄长诚仁皇帝、以及她的外祖陶氏一族都是很得民心、尤其是那些文官学士们的心。所以在众人隐晦地意识到议政王有立公主之子为皇帝时,许多大儒名臣们都争相追随,到府中做公主儿子的老师。
他们希望诚仁皇帝的亲外甥能再坐回皇位。
想到自己前世就曾有过孩子,婠婠不免微笑着联想如今,自己今生的身体远比前世更加健康,一定会能受孕生子的。
不过据婠婠发现,晏珽宗最想追问的实际上还是他们的房事。
他将婠婠抱在怀中啃咬她的唇瓣,模糊不清地问道:“孟凌州肏你的时候,公主反抗了么?是不是——也被他弄得挺爽的?孟凌州觉得你对儿子比对他好,吃醋生气,可是公主,我也生气,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对孟凌州那么好……他想怎么睡你就怎么睡你、你乖乖地就嫁给他做他妻子了,你对我却——”
却怎么样,他没说出来,将话头咽回了肚子里。
婠婠也很委屈啊。
她对他还不够?他不是也想怎么睡她就怎么睡,犯得上这么生气?
她将双手攀附在他脖颈后面,故作阴恻恻地诓他:“你别羡慕他,我似乎想起来,那会子孟凌州他不听话或是惹我不顺眼了,我都是直接掌掴,赏他嘴巴子吃的。谁让我是公主呢。”
晏珽宗笑了,“我也想挨公主的打,你要是打我,我绝对不躲一下不皱半下眉头。娇娇,心肝,你打我吧,正好今儿我才惹了你生气,这都是我应得的。”
婠婠娇笑着瞪了他一眼:“妾身不敢呢。您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妾身岂敢让您顶着一脸的巴掌印上朝见臣工呀,岂不是成了祸国的妖后了。”
美人眸如点漆,水波氤氲,那一眼里的风情万种立时就晏珽宗酥了身体,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他从宝座上跳下来,在一排博古架上翻来覆去地找东西,“我有条鞭子,正好给你,你就用这个打我不就成了。”
婠婠一手撑着脑袋,慵懒地盘腿坐在龙椅宝座上看着他翻找东西的模样,又听他嘴里没个人样地混说起来。
“那你可还记得,床榻间是我弄得你舒爽了、还是孟凌州更厉害些?”
婠婠正要骂他,萃澜的声音就响在了门外。
“陛下,平阳公主府陆世子的奏疏到了。”
晏珽宗嗯了声让她送进来。
正是陆世子那封请求为自己女儿和离的文书。
晏珽宗将那张纸拿起来抖了抖,扫视一眼无误后就寻金印来盖了上去,他挥手招来萃澜:“即刻发还下去。明日孤会派寿王、文贤郡王、潘太师、杨公,——还有愉郡王,等人一道去他家做个见证,让陆氏和晏载安在这张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手印了事,彼此好聚好散。这桩婚事也就到此了罢。”
萃澜应喏后捧着放置文书的托盘又退了下去。
晏珽宗回首对婠婠微笑:“我让你的好友同那个烂货和离了。你高兴么?”
“我当然高兴。”
但话锋一转,婠婠扬眉,“但是她自己不愿意,你别想一道圣旨就随便赐婚、将她嫁给你那个什么徐侯还是张侯的部将。现下和离了正好,她可以继续清清静静在家做女孩儿,多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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